00-契子 開始運轉的計畫


夜幕低垂,圓月高掛在萬里無雲的夜空中。
一名眼睛被瀏海遮住的詭異橘髮男子站在被月光沐浴的教堂外,幾隻純白的燕尾蝶飛舞在旁,他勾起嘲諷的嘴角抬起手放上教堂的木門上。
「終於,要開始了。」


偌大的教堂內,只有前方平台亮著微弱的暖光,一名牧師正專注擦著眼前的桌面,沒有注意到時間已經很晚了。
「呼。」牧師——科林呼出一口氣,雙手叉腰滿意地看著被擦到發亮的桌面,正打算收拾東西準備休息時,「嘎——」門被推開的聲音傳入耳裡,他循著聲音看向左邊的小門,那是連接住家的門。
兩名男孩從裡面走了出來,一頭黑髮一頭金髮,兩人跑到了牧師身邊,趴在剛擦好的桌子上。
「你們兩個不是該睡了嗎?鐘刻、格蘭亞。」科林淺笑著摸摸他們的頭,這兩隻這麼晚了也不去睡覺,跑過來做甚麼。
那名黑髮少年——鐘刻頭頂著牧師的手抬眼看著他,一副理所當然地說著,「因為叔叔也該睡了啊。」
「對啊,都十一點多了呢。」格蘭亞睜著藍色的眼眸望向牆上的時鐘,再看向牧師,「走啦休息啦。」撒嬌一般地說著。
科林輕聲笑了,這兩隻真可愛還會注意我休息了沒,「好啦好啦,」科林走到男孩們後方拍了拍他們的背,哄著說,「那我們一起回去休息吧。」正要推著男孩們一起離開時,教堂木製的大門「嘰————」地被推了開來。
「嗯……?」科林還沒想透這種時候還會有人推門進來,剎那間,一把匕首破風而來,貼著科林的鼻子釘到了牆上。
「!?」看到匕首釘在牆上,鐘刻立刻瞪向匕首飛來的地方——被推開的大門。
「哎呀,沒丟中啊。」一名瀏海過長的詭異橘髮男子維持著扔出匕首的姿勢,歪頭笑著,接著收回手,向前邁步走著,後方飛舞著幾隻純白的燕尾蝶。
感覺不妙地皺起眉,科林將男孩們護在身後,顫抖著,「你、你是誰!?」後方的鐘刻將開始發抖、一直冒冷汗的格蘭亞護在身後,瞪著那名男子想要把他瞪退。
「不准過來!」科林聲音發顫地吼著,卻只能看著他越走越近,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戲謔,「你到底想幹嘛!」再次吼的同時,一手推著鐘刻他們,示意他們快逃。
想拉著格蘭亞跑進側門的鐘刻,卻發現格蘭亞很不對勁地看著那名男子,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襬不放開,全身都在顫抖,害怕使得瞳孔猛縮,緊緊咬著下唇縮著肩膀。
「嘻嘻…」男子越過第一排座椅,來到了害怕得直發抖的牧師前,抬起手指著他,「我只是,過來找你玩啊。」
接著,他看向最後方不斷顫抖的格蘭亞,「你說是吧?格蘭亞。」
被點名的金髮男孩,彷彿受到重擊一般,猛力地往後坐去,雙手緊抱著雙臂,雙眼空洞、嘴巴不斷喃喃念著「不要過來…不要過來…」
「喂、格蘭亞!」鐘刻焦急地推了推他,想要讓他不那麼怪異,卻毫無效果。
看著格蘭亞的樣子,科林腦海閃過當初金髮男孩哭著說的兇手特徵——「難不成、你是——!」
科林看著豎在臉前的食指,原本要說出的話語硬生生吞了回去,那名男子咧開最大的嘴角笑著,「不要分心喔。」
他抽出藏在背後的另一把匕首,沒有給眾人反應的機會,猛力地劃開了柯林的脖子。
「我可是來找你的呢。」
從脖子噴濺出來的鮮血,染上了那名男子顯眼的橘色頭髮、濺上了男孩們驚恐的臉龐,順著血液倒下的牧師,趴在地板上猛烈地咳嗽,眼角看著那名男子掛著笑容,抬腳對著脖子裂口猛力踩了下去。
「唔啊!」嘴巴咳出一大片血,受到擠壓的裂口流出血更多,血淌了一整片的地板,倒映著自己痛苦掙扎的臉。
「叔叔!!」鐘刻吼著,憤怒地瞪向上方的詭異男子,「你這個壞人!就是你殺了格蘭亞的家人吧!!!」吼著道出了牧師沒說出的話語,鐘刻氣憤地瞪視著他。
男子歪了歪頭,將滴著血的匕首收回背後,笑著,「是又如何?」
知道真相又如何?你又能做甚麼事?殺了我嗎?
一隻燕尾蝶停在了斷氣的牧師頭上,另外幾隻飛舞圍繞在男子身旁。
男子勾著笑看著黑髮男孩憤怒到扭曲的臉,金髮男孩因為恐懼不斷顫抖。
「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!?」鐘刻往前站了一步,對著他吼︰「他們明明都是無辜的啊!」吼完的下一刻,鐘刻瞬間愣住了,因為那名男子,表情從原本的笑容變成了慍怒。
「無辜?」他越過牧師,往前走著,「你跟我說他們無辜?」燕尾蝶狂亂飛舞著,他在男孩面前蹲了下來,用沾染鮮血的手捏上鐘刻驚慌失措的臉。
「他們明明是導致自身死亡的元凶,」他語氣非常平緩,但夾雜著憤怒,「你卻跟我說他們無辜?」
燕尾蝶停在了男子的肩上,也停在了男子捏臉的手上。
鐘刻不敢喘大氣地壓抑著呼吸,心裡全是害怕,但卻不甘地瞪視著。
對視了數秒,男子鬆開手,臉上勾回了笑容,伸出另外一隻手拍了拍後方的格蘭亞,對著他們說道︰
「不要忘了這一切。」
他站起身後退著,勾著嘴角繼續說著︰
「我會在終點等著你們。」
男孩們害怕不解地看著他,卻不敢追上去。
「在你們的最終之地。」
男子離去前,順手關上了大門,獨留一隻燕尾蝶在教堂內孤單飛舞。


一個黑色的空間裡,一名有著墨綠色頭髮的男子,緩緩地勾起嘴角。
「一切,就快要開始了。」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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