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-第十三章 回收

 晴空萬里,陽光透過縫隙撒在殘破不堪的廢墟裡,前方破碎的雕像顯示著這地方曾經是個教堂,只是現在已殘破到看不出來。
地板被破碎石塊、木條掩埋,無數條大小不一的藤蔓在其中參雜生長。
貓餮雙子站在大門外,望著裡面陽光灑落的空間。
「沒看到人呢。」夜在第三次掃視之後,率先開口。
嗯。嵐附和點頭,轉頭看著自己的哥哥,「進去?」
夜舔了一下唇之後抿嘴,雙手插在口袋裡,小心翼翼地踏進門內。
沒有任何地攻擊或異樣,雙子對視一眼,便直接走到了空間中央。
「當初偽戎就是站在這裡呢。」夜抬腳踩踏這處,環視了一整個廢墟,「感覺都快散架了還要回來這裡?」最後定睛在那破碎的雕像上。
回到這個典羯亞古城。
嵐沒有說話,只是站在一旁,望著當初他們衝上來的那個樓梯、被貪食球撞了一個破洞的樓梯口。
徐徐微風從縫隙之中吹進來,帶起了落葉翩飛,貓餮們的衣擺飄動著,倏地,他們一齊轉頭望向了突然發出聲響的另一個角落。
一名墨綠色頭髮披在肩上的男子,穿著龍族特有的白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,陽光灑在他的墨綠犄角上,他瞇起墨綠龍瞳,勾起笑。
「比我預計得還要早回來呢。」龍男子站在陽光下,微抬起下巴,「人都還沒到齊呢,貓餮們。」
夜眉頭皺起,把放在口袋的雙手拿了出來,擺出戒備的姿勢,「偽戎呢?你…是誰?」
後方的嵐稍微蹲低,直視著那隻龍,「…是你操控偽戎的嗎?」語氣平淡,似乎有些篤定。
「哎呀,不愧是貓餮啊。」他輕笑,笑在胸腔裡的那種,「偽戎出去了,要去把人帶回來呢。」他抬腳往前走,往貓餮們走,「沒錯啊,偽戎確實是我在操控的,那又如何?」他站在離貓餮兩公尺開外,歪頭勾笑。
即使知道了,那又如何?你們想怎麼做?
「為什麼?」夜問道,他也跟著嵐壓低身子,擺出攻擊姿態。
嗯——。他思考似地長長應了聲,抬起被寬大袖子遮住的手,游刃有餘地像是不把貓餮放在眼裡,「因為我被困在這裡了啊。」袖子落在了手肘處,被腐爛侵蝕的手露了出來,他打量著自己那佈滿血跡與傷疤的手,「只能讓另一個『我』出去,將你們帶回來啊。」
起伏不大的話語迴盪在三人身邊,龍斜睨著貓餮雙子,等待他們的回應。
身後的尾巴甩動,夜感到有些暴躁,眼前的龍一點也不把他們放在眼裡,「所以為什麼是我們?」憤恨從牙縫中擠出,夜耳朵向後壓低。
「不是說過了嗎。」他似乎有些無奈,放下手直視預備攻擊的夜,「因為你們的父親——空,曾經藏匿過魁道爾啊。」沒有給夜反問的機會,他偏過頭繼續道:「也不是只有你們,孤楓、暱、鐘刻、格蘭亞,他們都是。」頓了一下,他挑眉,「噢,只有蘇妮不是,她跟魁道爾是完全毫無瓜葛的人。」她是完全沒必要參與的人。
像是在思考那龍說的話,夜瞪視他沒有發聲,嵐也只是站在後方沒有說話。
「順便說一下,魁道爾是鐘刻的父親。」他把頭擺正,勾起慣有的邪笑,「先睡一下吧,等待所有人都到齊了,一切就都開始了。」
夜還沒反應過來,就聽到後方傳來嵐的掙扎,「嵐!」吼著弟弟的名字,夜見到嵐被藤蔓勒捲住脖子並向後拖,呼吸困難使嵐的臉色痛苦。用力咬緊牙齒,夜蹲低後腳用力一蹬,吼叫著衝向站在那邪笑的龍——
「不要這麼心急。」
那頭龍依舊笑著,瞇眼欣賞夜近在眼前、從憤怒漸漸被痛苦取代的臉龐。
藤蔓從夜的身後襲捲著他的脖頸與四肢,不斷收緊製造窒息。
「一切開始之後,有得你們玩。」他用那被侵蝕腐爛的手揪住夜的頭髮,強迫他與自己對視,「我是索裁,無法反擊的感覺如何啊?」
嘲諷的聲音迴盪在耳邊,夜還沒擠出任何話音,就因缺氧陷入昏迷。
拖著貓餮雙子的身體,索裁緩慢地踏入當初被貪食球撞出大洞的樓梯口。
「再等等,他們就都要回來了。」
話語伴隨著輕笑,迴盪在空無一人的破敗廢墟之中。


高掛的太陽被白雲擋住,落下的白雲陰影壟罩著一處的城邊郊外。
偽戎依舊披著那跟頭髮一樣顯眼的斗篷,低頭盤腿坐在矮牆上。身邊的燕尾蝶緩慢地飛舞,在他的肩膀與頭上。
髮絲隨著微風飄起,隱約看得到那過長的瀏海底下,少了眼球的凹陷眼窩,在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上,顯得更加恐怖。
坐了半晌,頭頂的雲飄走了,露出直直照射的太陽。偽戎頂著陽光,偏頭望向了右邊,小徑上出現了一抹深藍色人影。
人影披著深藍色斗篷,沒有拉上斗篷帽的一頭藍髮在太陽底下顯得柔和。和平的氣氛讓他下意識淺笑,他望著路邊的花草、嬌小的非人小獸,覺得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。
感受平靜後的他抬頭,眼角被一抹橘色吸引,定睛一看,從心底開始湧上的恐懼,讓他忍不住後退。
偽戎欣賞似地望著他退後,勾唇笑了出來,雙手一撐矮牆,跳下來落在了小徑上。
「好久不見啊,孤楓。」
熟悉而又夢魘般的嗓音透過耳膜傳至腦袋,孤楓全身顫抖,怯步地退後,沒退幾步反而被自己絆倒在地。
「不、不要過來…」手腳並用地向後退,因恐懼而顫抖的聲音迴盪在兩人之間。孤楓深藍眼瞳,充滿了無限驚恐。
我不想回去、我不要回去……我要在外面……趕快逃、不要被抓到…不能被抓到!
心裡在吶喊,孤楓喘著粗氣手撐地,踉踉蹌蹌地站起後扭頭就逃。
才剛踏出第一步,一股涼意從身側襲來,孤楓一頓一頓地轉頭,只見那名原本該在後方的偽戎,一個閃身竄到了自己的左方。嚇到驚叫出聲,孤楓想要扭頭朝另一個方向奔逃,卻被伸出手的偽戎,扣住脖子。
橘髮青年勾起淺笑施力一壓,將逃跑的他壓制在地,另一手瞬間抽出口袋裡折得整齊的方布,肆虐地笑著覆上了藍髮青年的口鼻。
「回去了喔。」
偽戎笑得狡詐,望著漸漸失去意識的孤楓。
「回去我們的最終之地。」


一聲巨獸咆哮劃破天際,一頭有著銳利前肢的巨獸甩著蛇一般的尾巴衝出樹林,尾巴上類似刀片的利刃把周遭的樹劃個亂七八糟。
巨獸前方的橘色人影——偽戎,微蹲著身體再次閃過了一波攻擊,他嘲笑一般地輕哼,使得巨獸更加憤怒。
嘶吼的同時甩動尾巴、偏頭撕咬,巨獸不斷向偽戎猛攻,卻連偽戎的斗篷都沒碰到。憤怒的牠揮爪掀起了一陣塵土,張開血盆大口向煙幕中的人影咬去——
「我,在這裡啊。」
聲音響起,巨獸眼瞳倏地轉向聲音來源,緊盯著矮身閃到右側的詭異青年,低吼著卻無法及時反擊。
偽戎抽出身後的匕首,勾笑的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動匕首,將匕首猛力刺進巨獸眼框下方。
「臣服於我吧。」
鮮血伴隨著他低沉的話語紛飛,巨獸顫抖的眼瞳凝視著青年,絲毫不敢有任何動作。看不見詭笑青年的雙眼,卻被他凌厲氣勢所壓,僵持了幾秒,巨獸放低姿態,不再低吼,閉上眼瞳,低下頭顱,像是認了偽戎為主人一般低頭。
真乖。輕笑著抽出匕首,甩了甩後收回身後,偽戎伸手輕撫著巨獸粗糙的頭顱,說道:
「讓我們去給『他們』一點恐懼吧。」


陽光從茂密的枝葉中滲透,撒上了靠在樹幹休息的偽戎身上,他的身旁臣服著一頭巨獸,而他的手,正一下一下拍撫著巨獸,彷彿在算著時間。
身邊的燕尾蝶輕舞,一隻停落在了肩膀上,其餘幾隻飛舞在附近幾公尺內。
遠方的樹林傳來聲響,巨獸猛地抬頭,望向聲音方向。
「不要急,等他們到了湖邊再來玩。」偽戎依舊輕拍巨獸,平靜的語氣道出話語,偽戎淺笑著。
享受著零星的陽光,偽戎仰頭靠在樹幹上,彷彿傾聽湖邊動靜一般地偏頭,數著秒拍撫巨獸。
嗯——。偽戎頭擺正長長應了一聲,收回拍撫巨獸的手,望向湖邊的方向站了起來,而身旁臣服的巨獸也跟著撐起身體,望向了湖邊。
「來一點前菜吧。」
他唇角勾起笑,拍了一下巨獸,靠在巨獸的耳邊輕輕道了語,「攻擊吧,撕咬那三人吧。」
話音未落,巨獸猛地就衝了出去,像子彈一般掃倒了周遭的樹木。
聆聽著湖邊的哀嚎,偽戎踏著腳步緩慢前進著,斗篷隨著動作晃動,他依舊勾笑彷彿欣賞著。
站在樹林邊,望著槍響劃破雲霄、望著巨獸暴衝咬向黑髮青年卻被雙劍貫穿頭顱,臉上的笑容更加肆虐,偽戎踏出步伐,一步一步地往將友人拖出巨獸口中的金髮青年走去。
「感覺如何?」偽戎嘲諷地笑著歪頭,踢偏了臣服於自己的巨獸腦袋,在昏迷的黑髮青年旁蹲下,狀似惋惜地說:「得趕快送醫了啊,不然會死的啊。」話語之中,他伸手抹上了黑髮青年滿是血跡的腹部,將整手沾染了鮮豔的紅液,在另外兩人驚恐的視線下,將手拍在了昏迷青年的臉上。
「還不能死唷,還不到死亡的時候呢。」偽戎詭笑著,抬手伸向了一旁慘白臉龐的金髮青年,不管他搖頭退後著,一掌拍上了那慘白的臉頰,欣賞著他恐懼的表情,愛不釋手地再拍了幾下。
「你始終保護不了人,你終究是個廢物。」
在話音之中,偽戎站了起來,勾唇笑得詭異。他望向了一旁的粉髮少女,由衷地道出稱讚,「做得不錯,蘇妮。」
記得送醫唷。偽戎邊退後著邊說道,蝴蝶在他身旁飛舞,隨後他轉過身,背對著他們勾起笑,抬手揮了揮。
「我在後面等著你們。」


一抹橘色的人影坐在屋頂邊緣,頂著烈陽望向下方人來人往的街道,身邊的白色燕尾蝶在附近飛舞著。
街道那頭,出現了一名金髮的青年,像是失魂落魄地走著,偽戎偏頭望著那名青年,勾起淺笑,兩三下翻下了屋頂,無聲地落在小巷內,靠在小巷與街道連接的牆邊,等待那名失魂落魄的青年靠近。
燕尾蝶狂亂地飛舞,在高空像是在監視一般,望著底下的兩人。在金髮青年靠近巷子時,那抹橘色的人影便閃了出去,徑直走入對面的巷子。
而金髮青年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眼,遲疑地望向橘色閃進的巷子,膽怯地抬腳追了上去。
偽戎進入巷子後,在T型巷口拐入了左邊,淺笑地站在兒等待青年的到來。
腳步聲在身後停下,接著膽怯地踏了一步,他用顫抖的話語問著:
「…這樣很好玩嗎?為什麼要這麼做?為什麼要讓我們……要讓我們變成這樣……」
在他的話語之中,偽戎緩慢抬頭,並抬起一隻手,讓蝴蝶停在指尖。
「一點也不好玩。」偽戎望著蝴蝶,淺笑消失,取得代之的是面無表情,「為了讓你們跟隨計畫,幾乎用盡了我在外的所有力量。」
導致雙手被反噬侵蝕,只為了在最後了結所有的一切。
「那、為什麼還…」
偽戎收回了手,蝴蝶飛舞了起來,他向前往膽怯的青年走去,「因為要讓你們付出代價,」偽戎站定在青年面前,抽出匕首刀刃抵在他慘白的臉上,「讓你們付出償還上一代罪過的代價、讓你們付出惹怒我的代價。」勾起詭笑,偽戎用匕首在那慘白的臉頰上劃出一條血痕。
「記住,一切就快開始了。」他欣賞著青年恐懼與慌張雜合的表情,收起匕首,退了一步,抬手指著青年,笑得肆虐:
「一切開始之前,誰都不准缺席,」他越過青年向前走著,話音迴盪在巷子內。
「就在九天後,請前往典羯亞古城。」


陰雨綿綿,落下的雨滴在地上形成了一坑一坑的水窪。
撐著傘的橘色人影踩過水窪,站定在一家門前。
他收起傘,抬手敲了門,兩三隻的燕尾蝶在一旁飛舞。
過了半晌,門終於開了,來開門的是一名高挑的藍髮青年,瀏海遮住了左眼,而左側的頭髮挑染成了白色。
他在看到偽戎之後,眼瞳裡閃過一絲訝異,但隨後又被深沉掩埋。
「好久不見啊,暱。」偽戎慣有的邪笑出現在臉上,「該回去囉。」話音之中,偽戎快速地抽出口袋方布,迅速並強勢直襲藍髮青年的口鼻。
瞪大眼睛向後閃了一步,暱快速地揮出左手,在抓上偽戎之前卻被閃掉了。站定之後再次朝偽戎襲去,而後者像是知道攻擊路徑或他的能力一樣,不斷以些微差距躲過所有攻擊。
門在身後悄聲關上,隔絕了外面落下的雨聲,只剩下屋內的濕滑的腳步聲與閃躲。
「這幾年過得不錯啊。」他輕笑著,閃過攻擊後竄入暱的前方,一手抓住他攻擊的左手,一手將方布直直覆蓋在他口鼻上,望著他因風而露出藍色瀏海下的眼黑銀瞳,勾起的笑容更加肆虐。
「讓我們回到最終之地吧。」


下過雨的樹林,充滿厚重的濕氣。
披著橘色斗篷的偽戎蹲在遠處的樹枝上,望著在被燒毀的廢墟前停下的車子。
一名黑髮青年率先下了車,並把雙刀掛在身後,戒備地打量廢墟。第二個下車的是金髮青年,他害怕不安地站在黑髮青年旁,望著最後一個下車的少女。
少女背起她的大鎚,越過兩名青年背對廢墟站著,黑髮青年將失神地金髮青年護在身後,警戒地瞪著少女。
偽戎勾笑,無聲地跳躍在枝椏中,最後安靜地落到了車頂上,欣賞一般地盤腿坐好。
「唷,這裡的空氣,火藥味真重。」
幾乎是同時,那名黑髮青年瞬間就怒瞪了過來,那名慢半拍的金髮青年,恐懼地顫抖。
「明明知道是陷阱還過來。」偽戎跳下車頂,一步一步向前走,停在了離他們兩公尺外,歪頭詭笑。
黑髮青年憤恨地抽出雙劍直指偽戎,後方膽怯的青年後退著卻被自己絆倒。
不把黑髮青年的憤怒放在眼裡,偽戎抬手推移直指自己的劍尖,劃著弧度走到跌在地的青年旁,在劍尖直指自己的處境下,蹲了下來,「放心,我還不會做甚麼的。」說話的同時他勾笑,伸手拍向金髮青年驚恐到慘白的臉頰,「你說是吧,格蘭亞。」
話音未落,劍尖便破風而來直刺,偽戎側身閃過,語氣裡有些無奈。
「哎呀,一切都還沒正式開始呢。」矮身竄入黑髮青年攻擊幅度過大的空隙,伸手快速扣住青年出劍的手臂,用另一手肘猛力重擊青年的側臉,趁他無法反擊的瞬間提膝撞向青年本來就負傷的腹部。
看著青年吃痛地滾倒在地,偽戎詭笑著蹲到他的邊上,「還沒開始前,可不能亂來呢。」拿出放在口袋的方布,覆上了憤怒的青年口鼻,不顧他低吼著滾。
「我希望你到最後,都能保持這種憤恨。」
而青年憤恨地閉氣,堅決不吸入一口氣味。
耐心漸漸被磨光,偽戎的笑容消失,臉上是面無表情。
敬酒不吃吃罰酒,給了好處不收,偏要我動怒。

偽戎抓住青年的頭髮,面無表情地抬起,在另一名青年的嘶啞中,重重把黑髮青年的頭砸在地上。
真麻煩。呢喃似地說著,偽戎跨過被砸昏的青年,來到金髮青年身旁,身邊的蝴蝶狂亂地飛舞。
臉上掛上了慣有的詭笑,望著退後的他,拿著方布在一旁蹲下,「乖一點,就不用受苦了哦。」抬手將方布覆上他的口鼻,望著他不敢反抗也不敢違抗,因恐懼而大喘的呼吸,導致吸入大量氣體。
金髮青年在偽戎的注視下昏迷,將方布收回口袋,順手拍拍他慘白的臉龐,「這樣是不是沒有那麼痛苦呢?」
前方的少女似乎意志回籠,不可置信地望著倒地的兩名青年。
「又見面了,蘇妮。」偽戎輕快地說著,轉過身往黑髮青年走去,「幫我搬一個吧,蘇妮。」彎腰將黑髮青年架起,偽戎轉過身見少女沒有動作,歪頭道,「不要嗎?虧我還把格蘭亞讓給妳呢。」勾起詭笑,他笑得更加肆虐,「還是妳想繼續無法自主呢?」
少女一頓一頓地蹲下,一邊警惕著偽戎,一邊架起格蘭亞,「為、為什麼、要這麼做?」
「為什麼?」偽戎架著青年在蘇妮身後停下,側頭勾笑:
「因為我要復仇啊。」


陽光透過縫隙撒在殘破不堪的廢墟裡,前方破碎的雕像顯示著這地方曾經是個教堂,只是現在已殘破到看不出來。
一名有著墨綠頭髮的龍男子站在其中,望著從大門走進來的人們。
「回來了啊。」他微張開的雙手像是迎接一般,抱住了偽戎,而架著的黑髮青年失去支撐落在滿是石塊的地上。
少女在後面膽怯地看著,緊抓著金髮青年的手臂不敢放開。
地上捲起的藤蔓纏繞上了黑髮青年的手臂與脖頸,慢慢地往裡面拖。
龍男子放開偽戎,瞇起墨綠龍瞳望著少女,「蘇妮,歡迎回來。」他勾著詭笑,側頭道,「把格蘭亞帶下去吧,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開始了。」
話音一落,蘇妮的思緒被抽離,他那墨綠龍瞳在視線之中是那麼刺眼。她感覺到自己沒有任何反抗地架著格蘭亞,往那破了大洞的樓梯口走去,往以前待著的地方走去。
廢墟之中只剩下綠色與橘色的身影,微弱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,數隻的燕尾蝶緩慢飛舞著。
「終於啊……」他將橘色人影打橫抱了起來,輕笑在胸腔,「終於可以替你報仇了。」
他抱著他往另一處的角落走去,輕聲地話語迴盪在廢墟之中。
「一切終於,可以開始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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